久远Ceti

【轰出胜】虹色/C6

※轰出、胜出

※前文及设定请查阅轰出胜虹色tag

※剧情流

 

正文↓↓

 

绿谷出久和轰焦冻离开医疗室不久后,想尽办法拉着年轻女军医在办公室里谈了十几分钟养生保健的上鸣电气终于词穷,不得不放军医回来查看情况。

在最开始的时候,上鸣也曾怀疑过绿谷在间谍事件中扮演的角色:突然消失的行踪,再也查询不到的档案,抛弃往日伙伴的决然,光从表面上看,绿谷注定是洗不干净的。

但扪心自问,爆豪看人的眼光他好歹是相信的。成绩优异,做事又认真,待人接物周到还体贴——绿谷出久他就是个连收到隔壁办公室小姑娘顺手带的加班咖啡都要脸红半天、不断感谢的人。

人与人相交往初期彼此总会带着隔阂,但靠伪装永远无法融化真心。刚才绿谷与他相见时,上鸣感觉得到绿谷最本质的地方并未改变。绿谷还是那么真挚坦然,就连上鸣隐藏着的、羞于说出口的请求(前文提要:为爆豪再做一次净化),尽管绿谷并没在某方面做出确切的保证,但上鸣知道绿谷已经默然应允。

如果这样的人是叛徒,那么见过无数上层不同嘴脸的上鸣宁可自己瞎掉。

 

黑桐被检举后,爆豪却再次遇险——在这道迷雾重重的题面后,一定另有一双推波助澜的手。

他才恍然,一直在调查着间谍事件的爆豪不是突然不适应,也不是暴躁到拒绝去接受事实,而是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文件结果汇报里那些鬼话。嘴上说着老子自己的东西就算毁掉也是老子自己动手,转手还不是把自己之前拿来的调查文件烧掉。

爆豪胜己是个未曾品尝败果之人,但绿谷这件事让他十分挫败。这些天为了调查真相他跑上跑下重新疏通关系,提前预支的不少人情让上鸣忍不住咂舌。

那份超乎寻常的执着,也许是出于几年契约中朝朝暮暮的相处,但茫茫里有什么比这更深刻的东西呼之欲出。

那是不可思议般、却又有理有据的客观事实。

爆豪胜己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相信着绿谷出久。

 

=

军医推开治疗室的门时还在对着记录板上的低迷数字叹气。所谓能够快速愈合伤口的治疗舱,也只不过是提前预支细胞未来的寿命潜能,太过依赖反而得不偿失。

爆豪胜己前阵子刚从治疗舱苏醒,对治疗液的吸收能力已经饱和。他原来本就是心脏附近重要位置受伤,身体细胞的再生潜能基本被开发到理论上的极限,军医知道爆豪不适合再直截了当地通过这种方法治疗,就只稍作了些处理,建议爆豪外敷药物缓慢康复。

所以此刻不是爆豪愿意沉眠,而是身体刚好转、又体力透支大战一场后身体强烈的自我保护。他平日本就多与火元素共鸣,又能将持续的火焰输出离散成高伤的火星分别炸开,这强烈的变异天赋让他与平常的火元素共鸣者又不相同。

可以说火元素早已变成他身体习惯的一部分,昏迷时无法共鸣就会导致他偏低的体温和随之更加偏离标准的各项指标——按照诊断,他越睡越会觉得冷,越冷越想沉浸在睡眠里。

连军医都不知道这一觉会是几天,正寻思着让上鸣去给爆豪请上几天假。但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她百般摸不着头脑。

 

爆豪胜己恢复的状况出乎她意料得好。

“这会儿面色就好多了,果然是年轻人么。”

嘀咕着内心疑问的军医再次测过各项指标,将数据记录下来,颇有深意地瞥了眼上鸣——上鸣......上鸣电气紧张地站出了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军姿,眼神僵直,紧紧盯在床尾的患者名牌上。

眼看着军医似乎放弃了探究,那黑色的靴尖儿隐隐从他余光中掠过,上鸣终于松了口气,但军医走到门口时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让他血压突增。

 

“——你觉得我会这么想吗?单凭爆豪长官一个人是做不到这些的,难怪你刚才这么想把我支开,就算你在我前边进来把他耳边的虹色石摘了,难道我会看不出来他身体周围残留着元素共鸣的痕迹吗。亏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原来只是为某人作掩护哦?”

“普通人会看得出来吗?!”上鸣再也维持不住人设,终于向这位原先同校同班级,最后同样进入军部成为一名出色军医的年轻女人吐槽道。在契约者选择会前夕,爆豪不宜再传出任何对他不利的新闻。但同时上鸣也终于放下心来,她含笑的语气意味着她会为他们保守这个秘密。

军医耳郎响香将激光笔插回上衣口袋里,耳边淡紫色的虹色石里光华流动,与其说能跟元素共鸣,她的能力变异后更偏向于感知倾听元素的动向——这份感知让她在治疗上节约了不少功夫。

包括她在内的军部众人都知道爆豪长官快召开选择会了,可听说他本人却拒绝了终端上所有的私人信息往来。本以为爆豪就是个不注重这方面的人,但现在看来,他也许早就有了在意的不得了的人。

 

“可惜,如果我不是有色者,也许我也会参选。”耳郎响香轻轻摸了下耳边的虹色石,然后她就听到上鸣电气不可置信的大呼声。

“——什么?响香你也想?为什么我之前从来不知道?!”

 

要知道有色者处于昏迷状态时,无色者净化时要付出的辛苦是加倍的——但不管怎么说,爆豪终究得到了回应。他在床上摊着的那只手,还微微保留着被握住时的姿态,像是在眷恋那份温暖一般。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有想要保护的人,才不会忘记活着的意义。

 

想起刚才真的因为某人喋喋不休的保养建议稍微欣喜起来的自己,耳郎把那丝笑意收起,小靴子在地砖上一路踩得叮咣响。

而上鸣这样的人,再过多少年都是大 傻 瓜。

于是她没有再回答,只是留给上鸣一个潇洒的背影。同时将门外那群正试图偷窥里边的别有用心的探病者们全部留给上鸣应对。

 

=

爆豪胜己顶着风雪踽踽独行。

视野里除了单调的白只余天空中暗沉的的灰色,而这白与灰很快交接在尽头某处模糊了视觉,变得分辨不清。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自己要去寻找某个人,呼啸的风早已将他的斗篷刮飞,雪花将里边单薄的衣物浸湿,但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所以他重复着无意义的行为。

就连雪地里一深一浅走出的脚印也在很短的时间里被新的雪完全覆盖,那份顺着双脚双腿蔓延而上的寒意让他的大脑运转都开始降速。

不如睡一觉吧?等睡一觉起来雪停了再开始寻找也不晚。这样的想法突然出现时,他几乎被诱惑般地俯下身去,但就在他停下的下一秒,雪层马上覆盖过了他的膝盖上部,让他动弹不得。

爆豪觉得一定有什么可以让他放心走在雪里的凭依,之前他隐约觉得自己是可以使用火的,但在茫茫雪原里感应到一点热度都极其困难,他甚至觉得这样的做法是有勇无谋的。

说到底,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寻找呢。

【——决不能让他走掉,如果不追上去的话,就会失去他。】

可是如果那个人决心走掉的话,又有什么必要去找回呢。

所以不要做没有必要的事。

内心的声音慢慢沉寂下去,鹅毛大雪很快蔓延过胸口,爆豪慢慢闭上眼睛。

 

——“那并不是没有必要的事。”

......嗯?他曾经听谁说过这句话吗?

 

意识模糊中,爆豪想起了某一段场景,那是发生在他大学历史选修课的时候的一件事。

那好像是个早春的下午,年纪很大的历史教授对着屏幕上的旧历末期历史点评得摇头晃脑。要说旧历末期有哪位重要人物,那无可避免地要提到虹色因子的发现者。

虹色因子的发现者是位深爱着结发妻子的男性基因学家,在地球开始被射线照射前,两个人虽然无儿无女,但却已经携手走过十余年光景。灾难发生后,因为妻子对地球外来射线敏感到十分严重的地步,她足足十年都没能迈出过隔离房间一步,但房间终究不是良计,老化却依旧提前到来。

她的丈夫还是黑发中年模样,她却已经稀疏白头。

她并不怨天怨命,只是在忍耐到极限的时候才对着丈夫请求道:请你想想办法,我只是想出去看看我们一起种下的树究竟长得多高了。

因为无儿无女,那棵之前被她精心照料的树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

 

基因学家听了妻子的请求后心情异常沉重,他为了妻子一直在研究射线对基因的影响,担心的是研究结果尚未成熟。但面对着容颜不再的爱人含泪的请求,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不顾其他人的劝阻,他毅然决然地给妻子移植了初代虹色因子。

移植了初代试验虹色因子的妻子成功走出了病房,她顺利见到了那棵两人结婚时一起种下的树,也曾在外边度过了一阵子自由的漫步时光。

但遗憾的是,初代虹色因子的确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也许它反而加速了妻子的衰老,她在原先预测年龄之前好几年就去世了。

不知什么原因,那棵灾难后长势不算太好的树也随之枯死——这接连而至的双重打击让基因学家悲痛欲绝,但他成功从妻子的基因移植中二次验证了自己的试验成果,终于完成了最终的虹色因子。

 

历史教授对基因学家不负责任的行为嗤之以鼻,他评论道,凭借当时的科学水平只要再进行几个试验循环就肯定能得出的结论,就因为他的恻隐之心葬送了一条人命,还是至亲之人,实在是可惜,是没必要的事。

底下的学生们有的单纯是为了赚学分,有的半梦半醒,多数学生都是沉默的,但少数激进派为了迎合教授叫嚷地比谁都响,将基因学家一生的遗憾放大到不堪的地步。

 

——“那并不是没有必要的事。”

所有人中,只有一个全程认认真真听讲的墨绿发少年站起身来,声音虽然颤抖,但背却挺得笔直,看得出来他极力在反对着教授的观点。

“如果他不去实现妻子的愿望,他会更加遗憾,因为他的妻子能够在他们的感情树走到尽头前再次见到它,已经十分满足了。如果实验再过两个周期,妻子的寿命被延长,但见到枯死的树她也许会更加难过——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没有什么事情是毫无意义的。”

全场哗然,教授被这突兀的发言噎得说不出话,手里的教鞭拼命指着少年的脸抖啊抖,终于停在他的名牌上。

那是爆豪胜己第一次在大学里听到幼驯染的名字,虽然是在有点混乱的场面下。面子被下的教授抽动着眉毛叫少年出去教室外边罚站。

 

“不严谨!实在不严谨!我们军校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教授还在原地嘟囔,原先在座位上翘起腿混着时间的爆豪胜己却已经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将上鸣(茫然的)和教授(恼怒)的叫声抛在脑后。

在墙边发呆的少年看到爆豪胜己跟着走出来就是一愣,试探性地打了声招呼。

“小、小胜......好久不见?你为什么也出来了......”

“无聊而已。”

到底是课程内容无聊,还是听课这件事就是无聊啊......那双松绿的眸仿佛会说话,爆豪觉得自己好像能绿谷那纠结的眼神中看出不少东西。

他索性靠在墙边,双腿交叠在一起,目光放平,刚好看到窗户对面广场上纪念用的[新历起源]虹色因子石像。

军校推崇的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本来奔着军部去的爆豪早已听惯了这些批判性十足的条条框框。

但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觉得,比起少年讲的东西,教授说得无聊至极。

 

“才不是没有必要的,总会有改变的地方啊,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一定会留下遗憾的吧。不过我们能活到现在,还要多多感谢他啊,话说回来眼看着就要到毕业的时候了,希望在那之前我能找到合适的契约者。”

少年似乎进入了惯有的碎碎念模式,但偏偏安静的走廊上只有爆豪这么一个半被动的听众。听到契约者这几个字,爆豪的目光微微闪动,他没有再陪着这个陷入自己沉思的少年罚站,但这句话却悄然留在了他的心里。

 

其实也有不少传说说,石像所在的地方,就是基因学家夫妻合种树的原址。

再后来,两个刚毕业的少年在广场上的虹色因子石像旁定下因子契约。

 

——那个对他说出这句话的少年,就是他要寻找的人。

那一句呼喊在静谧的风雪里是那样突出,将无谓的惶然通通扫净。

快要湮没在风雪里的爆豪胜己蓦然睁开眼,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能够走在风雪里的凭依不是自己的变异火元素,而是那个在天气飘摇里还坚定维护着他的契约者。

“绿谷出久......废久。”

 

绝对要遵从自己的本心,就是你对我说过那句话传达给我的,那你又凭什么要我来放弃。我也一定会改变你眼里的未来,所以你给我等着就好。

在爆豪叫出那个名字的瞬间,原先几乎感觉不到的火元素从空中、从千百个缝隙中钻出,以比雪落更迅猛的架势在手周围凝聚起来,他几乎是贪恋地握住了那片温暖。

下一秒,他的视野堕入黑暗。

在潜意识逐渐远去的同时,他终于在现实里清醒过来。

 

=

“谢谢轰君,送到这里就行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绿谷出久疲劳的身体终于缓过来一些,但一路上本来等着轰焦冻开口的他却没有等到质疑或是责问。这个面露疲色的异色瞳少将深思了片刻,将规格不小的自动驾驶飞行器停在一边,只身跟着绿谷朝着家里的小路走去。

“不算那个上鸣,你还可以净化这件事除了欧鲁迈特和我还有其他知道吗?”

绿谷倒是没想到轰会先开口问这个,愣了下神后他连忙摇头。轰稍微放下心来,在得知绿谷异常的时候,他心里涌上的念头还是担忧居多。最大的可能就是“宝物”带来的便利,泄露出去没准绿谷会被带走当新研究做实验,到时候就算是自己拿着回收宝物的借口也无法再护住他。

那样绝对不行——他已经在脑海里盘算好了数种回去之后封上鸣的口的方法。

“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就好。”

 

绿谷感到轰对自己的误解似乎又深了,放在以前刚认识不熟时他肯定不会特意去解释,反正交集也不过如此。但今晚这顿晚餐过后,他已经无法再将轰焦冻隔离在心里防线之外——经常有人说绿谷待人真挚,但绿谷能从轰身上感受到更加让人印象深刻的诚意。

绿谷第一次见轰焦冻的时候,这个毫不客气的少将带着一群人就要将他跟欧鲁迈特抓住,那时他见过轰的傲然;在旅馆小屋里谈话时,他了解了轰的认真和诚恳,开始觉得轰是个真性情的人;在夜场时,他探得轰平静面具下的一丝神秘,那份心疼的感觉不知从何而起。

这么多面组合起来,也还不是轰焦冻的全部,但这样稍加了解后,他的风采已经足够让人感叹。说是朋友,但在他约定好将虹色宝石的归还给轰焦冻后,毕竟是跨过了生死的决定,对轰焦冻的坦然程度也需要远远超过朋友。

他们交谈过理想,甚至连包含利用的某些目的都可以放在明面上说。正因为从一开始这条界限就已经在无限退让,导致现在轰焦冻再为他着想时,他却突然感到愧疚。

 

“对不起,轰君......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其实我曾经是无——”

“——嘘,不要道歉。”

轰焦冻悄然抬起手指抵在了绿谷的唇边。

“不想说就不要说。我也藏有自己的秘密,所以愧疚感什么的也不必有。今天之前,我们都经历了不同的事情。但在此之上,只要我们是对彼此真诚相待就够了不是吗。”

夜已经完全黑了,为了节电,路灯也只剩基础照明的几盏,虽然轰焦冻的背后没有在餐厅时透过特制玻璃才能看到的的星海,但那个一模一样的笑容却让绿谷完完全全回忆起了那片星海的绚烂。

 

这是何等魅惑动听的话语啊。

轰焦冻是在做出承诺,无论绿谷待他如何,他将始终如一。

绿谷想起那句话来,受过越多痛苦、经历过越多的人,眼神能表达出来的东西就越丰富,现在他几乎要沉溺在那对异色眸的情绪里。

虽然这个承诺从时间和未来的可能性来说,都是遥不可及。

是刚才没休息好吗,他感到心脏深处的某个地方在隐隐作痛。

 

——绿谷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

轰焦冻抬手拂过绿谷额间被风吹乱了的几丝柔软的刘海,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绿谷却突然察觉到了寻找已久的那股波动,正是一年前在军部感受到的那股波动。

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内心,他几乎是马上转身,动用了自己能调动的所有金系元素在两人面前做出了一面厚盾。

狙击几乎是同时而至。

在受到攻击的下一刻,盾牌便破碎开来炸裂成碎片散落在四周,余波直接直接让绿谷倒退几步靠进轰焦冻怀里。尽管姿势旖旎,但轰焦冻没了刚才的心态——他能感到怀里的人正因为防御被破遭到反伤发着抖。

然而,无论是终端还是自身冰元素的感知,都未能告诉轰焦冻敌人的所在。被挡开的攻击物残渣冒着黑烟铺遍两人脚下周边的路,直接将地面侵蚀掉一层。

这种全元素的侵蚀能力......轰焦冻也已经明白了正在上演的事件。

而某个黑影,也慢慢在隐蔽处露出狩猎前的微笑。

 

【TBC】

 

亲人住院,需要我跟家人倒班陪床。

但是有一位特别特别好的太太画了印象图给我QWQ还允许我转载,没有更新我不好意思转(跪下了)。

诸位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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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夜将尽,倦鸟回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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